【邪典】奖励

---

*Warning* HO4 孝心变质 以防剧透大部分 npc 采用化名 HO2魔女=白见有栖 HO3 鬼 =松本诚 HO4 天使=相良正人 懂得都懂的 npc=相良真希子 最重要的 npc=十川纪美

请确认游玩后观看 全部 ok？ 那么请吧！

---

——直至今日，怪物们依旧在漆黑的夜里伺机而动。 *** 失去了狼和恶魔两大战力，组织如今可以说完全依靠着后辈们在活动。实战方面，原本就负责充当暴力打手的鬼自然不用说，让人喜出望外的应该是天使的实力——凭心而论，当幽灵捡到天使的时候，并没有真的期待他能派上什么用场。 然而这个原本看上去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、身材瘦弱的男人，简直是黑帮组织的完美全才：头脑聪明，无畏无惧，一副普通上班族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力量；而最重要的是，不会有比相良正人更加忠诚的人了。 对于幽灵给出的指令和任务，他没有任何疑问地照单全收，然后完美执行。 要说缺点的话…… 十川纪美轻轻敲击着桌面，他的桌子上放着大家的档案和这一年的行动记录。魔女和鬼的已经整理完毕了，对于天使的评价却让他有些犹豫。

从绮想仙境那件事情之后，天使的精神状态大概一直都不是很稳定，但是相良正人这个人实在是太闷了——不、或许他自己都觉察不到心灵上的问题，偏偏这样的人却有着能够看穿人心的能力，与其说令人害怕，不如说叫人觉得有些可怜。 但是十川纪美不能确信自己的判断全然无误。多了真希子在身边，正人现在和他联络的频率大幅度降低。天使变得更像人类了，人类远比怪物要复杂得多。 幽灵伸了个懒腰，他听见全身的关节都像老旧的部件那样噼里啪啦地作响，不由得苦笑。身边的怪物们是真的天赋异禀的怪物，他只能算是勉强合格的半残次品吧。

晚上 6 点的时候，门铃响了。 幽灵打开门，组织剩下的三名正式成员全都站在走廊里。 “哎呀，幽灵，你这样老是把我们叫来酒店见面，总有一天会被人误会的哦！”魔女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坐，从包里翻了出一盒炸鸡块来，“来的时候在车站买的，你要吃吗？” “你明知道我不能吃的。”幽灵笑着摇摇头，对于魔女的戏弄他已经习以为常了。 “好可惜哦！阿诚，正人，你们要吃吗？” “我要吃！” 两个前辈没规没矩地挤在床边吃起了炸鸡块，跟在他们后面进来一身西装的相良正人反而不像是后辈。他手里提着纸袋子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，任何人都只会把他当做普通出勤的上班族吧。 “幽灵前辈，我买了水信玄饼，你应该也可以吃。” “正人，你不用给我带伴手礼也可以的。话说回来这次叫大家来，本来是想做一下年末总结的。” 幽灵的话还没说完，就看到本来神色轻松的魔女和鬼垮下脸来，鬼直截了当地开口：“纪美，我觉得我们干黑道的，不应该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总结会！” “是呀是呀，正人肯定也不想听这些吧！” 被魔女点名的天使侧了侧脑袋：“我觉得听一听也没有关系，有栖前辈。” “哎呀你这孩子！这种时候应该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的吧！” “是这样吗？对不起。” “……也别这样一本正经地道歉啦！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诶！” “有栖你不就是在欺负正人吗？” “阿诚也闭嘴！”

幽灵任由这些人胡闹，这个组织对于这些人来说，早已经不单纯是互利互惠的工作关系。把彼此当做家人看待的成员，估计也大有人在——这样就好，这样就能牢牢把大家维系在一起。即使以后绮想仙境再度挑战过来，他们也会互相帮助的吧。 这么想着，幽灵轻轻咳嗽了两声：“那么形式主义的话我就不多说了，总结的档案之后我会各自发到你们的邮箱。今天叫大家来还有一个目的，今年的委托辛苦大家了，我想应该给出一些额外的奖励才好。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告诉我。” “我想要钱！奖金！”魔女立刻举起手回答。 被白见有栖带动，松本诚也回答：“我也要钱，钱比什么都来得实在。” 幽灵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，或者说这些人想要其他东西才会奇怪。他从抽屉里取出两个信封，分别递给魔女和鬼；其实抽屉里还有第三个信封，不过照例，幽灵还是想先确认天使的想法： “正人，你想要什么奖励？作为新人今年你很努力了，想要什么都可以说。” “想要什么都可以吗？” “在我能力范围内的话……”

“我想要你。” 天使平静地如此陈述道。

一瞬间，酒店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了。 鬼停下了数钱的手。 魔女一脸吃了大瓜的表情，视线在天使和幽灵之间游移。 幽灵……幽灵感觉自己的笑容都僵硬了。 这二十几年以来并不是没有被人直白地邀请过，但是被男人这么说——尤其是天使！——还是头一回。 “正人……” 幽灵正斟酌着应该如何劝说对方改变奖励的要求，天使又开口了。 “下周六可以吗？稍微陪我一会儿就行。”

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。 “什么呀，正人不要说奇怪的话嘛……”白见有栖嘀嘀咕咕地抱怨着，似乎对事态的发展有所不满。 一向神经大条的鬼，看了天使很久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

***

周六是 2 月 13 日。 看到被粉色和红色装点的市场街道，幽灵才反应过来。Valentine’s Day，人们数百年来将一个人的忌日当做爱情的节日来庆祝，还真是搞不懂是怎么想的。上次过情人节是什么时候呢？恐怕还是三十多年前上学的时候吧，收到过巧克力和情书吗？大体上应该得到过吧……那个女孩是什么模样的？就连当时的制服都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。 即使是黑川慧那的脸都已经逐渐模糊了，和自己无缘的节日呀。 幽灵摇摇头清空头脑内的思绪，果然是像恶魔所说的，自己上了年纪，会开始回忆无关紧要的事情了。 到达商场前集合的地点时，天使已经在那里了。和大部分的低头族年轻人不同，相良正人只是靠在指示牌的一侧，望向前方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那孩子可能什么都没想也说不定，和忧心忧虑的自己正好是两个极端。 “正人，抱歉啊，我好像迟到了。” 相良正人看了看手表：“没有，前辈来的时间刚刚好，是我早到了。要先喝点什么休息一下吗？” “我也不至于孱弱到这个地步……所以今天要我帮忙到底是？” “下个月我准备让真希子进入普通的学校，手续已经‘交涉’好了，但是上学要用的东西一件都没有。今天就是想请你给我一些建议。” “建议是没问题……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经验，可能帮不上什么忙。” 天使踌躇了片刻：“但是请其他前辈的话，可能会演变成社会性死亡的情况。” 幽灵假想了一下，正如天使所说，能够勉强称为正常人的可能只有他一人。让鬼来的话，估计会变成批发一打一模一样的衣服；而魔女可能恰好相反，出于恶趣味会买相当花哨的衣服也不一定，甚至正人自己都会惨遭魔女毒手。 “况且，”天使又补充了一句，“我想趁这个机会给大家买谢礼，对于本人还是保密比较好吧？”

或许是在之前太过认真地学习正常人的“拟态”，明明还是二十来岁……一两岁的年轻人，天使身上有很浓的社畜气息，像是准备工作一样一板一眼地确认着要买的东西和尺寸。幽灵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帮上什么忙，如果天使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体状态有意放慢了脚步，恐怕早就完成了购物清单。 唯一有派上用场的地方，大概就是给其他人挑选的谢礼，相良正人想都没想就准备去礼品店直接买人情礼盒。 “我觉得，你思考一下他们喜欢什么再买会更好哦！即使价格并不昂贵，心意到了就足够了。” 天使是个很迟钝的人，但同时他又很聪明，只要略一点拨立刻就能理解其中的奥秘。幽灵在商场内部的咖啡店等了二十来分钟，就看到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商场的天使拎着几个小袋子回来。 “你买了什么？想保密的话也没问题。” “给前老大的是烧酒。我没有给恶魔前辈买礼物，只准备写一张贺卡。喝醉的前老大可以算礼物吗？” ——算……的吧，果然已经学坏了啊。 “给有栖前辈，我买了阿拉蕾的联动耳机。不知为何觉得很适合。” ——大概是很适合，魔女收到时也会露出不知该哭该笑的表情吧。 “给诚哥的话，因为还没有实物，买的是 PS5 的预购卡。到时候请他自己来领吧。” ——作为父亲，听到儿子要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心情还真是复杂啊。

***

尽管在商城里并没有额外浪费时间，结束的时候也已经接近傍晚。 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这么说的相良正人并没有询问的意思，自顾自在打车点招揽了出租车。天使在遇到和幽灵有关的事时就会变成这样，恶魔刚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，执拗地要在他的房间小沙发上过夜。和他争辩也不会有任何意义，幽灵知道即使自己拒绝，天使大概也会一路跟着自己回去，干脆接受对方的好意。 相良正人原本挑选的就是离他家比较近的商场，坐车没有十几分钟就到了幽灵的公寓楼下。 “诚哥今天在家吗？他在的话，我就今天亲手把谢礼交给他吧。” “鬼的话，上午好像出去了。已经到楼下了，不如直接上楼确认吧。”

松本诚并不在，公寓里只有幽灵和天使两人。 “晚上我让鬼联……” “我可以在你家等一会儿吗？” 他们同时开口，幽灵并没有合理拒绝的原因。 之前在公众场所的时候不觉得，一旦开始两人独处的时候，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了——天使的视线。回头去看他，相良正人分明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，但是幽灵的确能够感受到视线，某种令人皮肤发痒的感觉。 他认为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。 他一直都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对方的注意，只是今天相比以往更为明显。天使的忠诚一向是件好事，有相良正人在组织里，无论是自己还是鬼的生命都能得到极大的保障，所以让他就这样继续依赖自己也没有问题。 但是…… 幽灵感觉室内的空气简直要凝结成实体。

“幽灵前辈，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 看着电视上情人节专题的相良正人以一贯的认真语气这么问。 “……我有过。”幽灵斟酌着开口，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，他又问了让他后悔不已的问题，“正人呢？” 天使的视线移了过来，直直地注视着他。 “我没有。”相良正人这么说，“我不明白喜欢是什么。所以我没有。” ——这恐怕是在说谎吧。 “我没说谎。”像是……不，应该就是聆听了幽灵的心声，天使补充道。他从沙发上起身，一步一步走到幽灵面前——逼近到幽灵面前，“幽灵前辈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说谎呢？” 太近了。 面前的天使太近了。 幽灵没有忘记，天使是能够一手砸烂敌人脑袋，拥有相当暴力水平的人。

“因为之前我说了，我想要你？”

幽灵开始急剧思考各种利弊。他能够信任天使吗？大体是能够的，这孩子不会伤害自己，至少物理上不会；但是在导致身体伤害以外的地方呢？拥有不可思议治愈能力的他会认为“伤害”是“伤害”吗？ 或者自己应该立刻转移？但是那样一来之后组织该如何运转，不会有比天使更好使用的工具了，同时也不会有比天使更加恐怖的武器。不能让这个孩子成为敌人，与其让他成为敌人不如……但是魔女和鬼能够胜过他吗？ 真希子会保护正人，那女孩不会听任何人的。 自己还有多少思考的时间，心灵干涉发动了吗？或者现在的心声全被一字未差地被正人听到了，那么该怎样解释呢？

怎样向怪物解释呢？

“……开玩笑的。”过了几十秒，相良正人自己退后了几步，“我在学怎么开玩笑，这种场合我想可以开荤笑话，但是好像失败了。抱歉。” 他提上今天买的东西，向门口走去：“诚哥的东西我留在这里了，时间不早，我也该回去了。” 时间的确不早。 太阳快要落下，漫长的夜要开始了。 在太阳照射不到的玄关，天使背对着幽灵再度开口。 “你害怕我吗，幽灵。” 没有等幽灵开口，相良正人就转过身。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下，只有视线锐利地刺了过来，以很少有的强硬态度继续说着：“我不会背叛你的。你想要我做的我都会做，你不想我做的我就不会做，放心吧，十川前辈。” 他穿上鞋，又轻声补充。 “我不会背叛你，也会用相同的态度对待诚哥。我绝对不会背叛他，请你像过去那样不必多虑地使用我。还有情人节快乐，这是给你的谢礼，是义理巧克力。再见。”

门在幽灵眼前合上了，留下一盒作为义理巧克力来说也太过精美的纸盒。 他以为天使什么都没想，但正人说不定是他们之中考虑了最多的人。 还能像以前一样使唤他吗？ 这个问题的回答就连幽灵自己都不知道。 他不知道。 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