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MSLA HO1】Seduce （1）

*HO1 为恶魔的场合，因为我的 HO1 姓瓦伦丁，所以是掌管爱与欲的恶魔。

*sys 与恶魔契约的场合

*和我的 kp 对赌产物，是玛丽苏雷文，快逃

上苍啊，你何其不公。

只叫裕足的更加裕足，欠缺的更显欠缺。

***

“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。”

听到这个声音，弥安脚步微顿，不留痕迹地将怀里的东西往那件旧外套里拢了拢，紧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。他用余光扫了一圈四周——下城区的街道有一种异常的生机，它像一头得了热病的野兽，闹市里带着萧条，平静中暗藏杀机。任谁到了下城区都得习惯戴上一副伪装的假面，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，先露怯的人只能成为猎物。

可他周遭空无一人，那声音却像有人贴在他耳边呢喃，平白无故让他心里起了一阵寒意。

“哦，你害怕了。”那声音变换了位置，从他的左侧移动到右边，“ 告诉我，害怕尝起来是什么滋味？是不是像腐烂的苹果一样，飘散着濒死的甜美？”

弥安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，他产生了最严重的幻听，这幻听语言措辞还像一个上流人一样矫揉造作，他要不是彻底失了神智，就是主终于清醒了一会儿给他降下惩罚。

“亲爱的弥安，疯狂对你来说怎么能算是惩罚？不要将我与这座岛屿的天主作对比，我与你们的神截然相反，又完全相同。善徒有善徒的信仰，不义之人自然也有他们的神——我醒了，所以我顺应你的期望而来。恶魔已在人间，祝福即将降临，小心许下你的愿望，摄影师。”

那个声音嬉嬉笑笑地这么说，听到最后弥安心里一沉。摄影师这个名号两天前才出现在报纸上，警察从城中涌入下城搜查，数次和他擦肩而过而一无所知。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是摄影师的人，只有两具双眼洞开的尸骨。

他不敢再在街上停留，提上兜帽掩盖住自己的面容，匆匆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屋里。这座屋子前一个主人不知去向，在外城区这通常意味着此人已经腐烂在某条臭水沟里。他看中这间屋子的偏远和冷清，很快将此改建为自己的巢穴。墙体和门窗都用木板加固过，每一条可供人窥视的缝隙全部用泥浆填充。他回到家中，反锁上门，脸上冷漠平静的表情才有了波澜。

年轻的黑发男人放下怀里的工具——那都是些私人调制的防腐药水，和不同的凿子刀具——慢慢皱起眉：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，显出你自己来！”

“我早已说过，我是你等恶徒的神——是义人的恶魔。你更希望同有形之物交流吗，那么……”

弥安的屋内只点着几根火烛，他的影子本就在摇曳的火光中微微晃动，此刻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；影子的双手讲究地梳理了头发，又掸了掸身上的衣物，弥安的倒影骤然变得高大许多，就从这道影子里孕育出一个人形。

此人从黑暗中浮现，带着三分嘲弄三分怜悯三分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向弥安：“晚上好，我的孩子。”

恶魔的样子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——那多半来自道听途书的经文教诲，说恶魔是头生双角、目露红光、皮肤被熊熊烈火烤得焦黑开裂的可怖之物——但这个人金发碧眼的相貌生得十分英俊，反倒更像是福音书里的天使。

“我就将你的想法当作称赞。”出现在莫索里哀的恶魔拿起桌上一瓶药剂，只扫了一眼就嫌恶地放下，“现在，让我们来谈正事。摄影师，你的名字将响彻这座岛屿，将恐怖烙印在众人的心中。这会给我增添许多乐趣，因此我来到这里，只为完成你的一个愿望。”

祂向着弥安的方向走近两步，后者一刻不曾放松，戒备地后退与之保持距离。

“我不需要你的帮助。”弥安生硬地回答，他没有完全相信眼前之人的话，但也无法解释之前目睹的诡异现象。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这个恶魔十分危险，他神经紧绷，直觉在脑里警铃大作，可弥安完全找不出脱逃的时机。恶魔看似悠闲懒散，然而假寐的雄狮依旧不容小觑。

“不要这么快拒绝我的好意，也不必如此警惕。摄影师，如果我想伤害你，你认为自己还能站着吗？”这话说完，恶魔融解在房间的阴影里，与此同时，弥安觉得耳根微微发痒，有人轻轻在他的耳畔吹气。

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从怀里摸出刀，反手往身后扎去，毫不犹豫。但是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截住，握住他的手柔软又修长，就是这么一只娇生惯养才能保养出的手，像是铁钳一样紧紧遏住了他。恶魔重新出现在他身后，祂搂抱着摄影师的身体，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心口——这姿势实在太过亲昵，在惊恐之中弥安又多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怒意。

“别挣扎，我的羊羔。静静听，你的心在演奏多么激昂的乐曲，愤怒与心悸相同，爱与死无差……告诉我，”和祂满含侵略性的举动不同，恶魔的声音深沉而平静，“你是否已然目睹长久渴望的风景？”

恶魔的问话让他的反抗一顿，视线不自觉地紧闭的碗柜。两瓶眼球就放在餐盘之后，在浑浊的药液里缓慢地腐烂。在他挖出这两副眼睛时，曾是多么满心欢喜于瞳仁里倒映的幸福景象，而随着眼球的光泽黯然失色，其中的风景也失去了原本的韵味。

“凡你渴望的，我必应许你。我可以教会你永存不朽的防腐药水，也能赠与你剔除眼球的完美工具，更能让黑夜成为你的朋友、遮住司法女神的视线……我可以给你成为‘摄影师’的一切，只要你与我做一场小小的交易。”

弥安自认是一个没有欲望的人，他想过这个恶魔以金钱、名利乃至于美色来诱惑他，种种在常人身上百试百通的物语不存在于他身上——不，并不是不存在，而是他所有的欲求都只留给一种渴望。

他渴望看见常人眼中的幸福。

而他所谓的自制力在这种渴求面前不值一提……

“代价。”弥安狠狠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，这一次恶魔没有阻拦他。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弱点被人掌握的现状，语气里也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，“你说这是交易，我需要付出什么。”

“你已经付出了许多——死者的生命，莫索里哀的恐惧……但在此之外我还要向你讨要一样东西。”恶魔向他伸出手，“爱，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。握住我的手，我将支付力量和知识，同时从你的生命中带走‘爱’。”

爱？

弥安简直要笑出声来，这东西在外城区里换不来半个子，在他近二十年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。在人间，爱不过是和耶稣救世一样被人为编造出的谎言，神迹并不存在，爱也不过是掩盖利欲的一层遮羞布而已。

弥安只犹豫了一秒，随即握住恶魔的手。

“交易就此成立。”恶魔郑重其事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双手，祂脸上的笑意讥讽与怜悯更胜，“我衷心希望你对这桩买卖满意。”

他当然满意，弥安漫不经心地想，毕竟他什么都没付出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