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莫索里哀】故地旧梦
- 饭桶
- 2021年4月17日
- 讀畢需時 7 分鐘
Warning
*ho1*猫
*大量性暗示,大量!大量!大量!四舍五入=性明示!
*含有暴力强迫等重口味要素
*还没跑完msla,极大可能出现角色ooc
确认ok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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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——
Ho1=朱利恩·瓦伦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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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程的火车上,瓦伦丁久违地在公共场所睡着了。
昨夜的梦境并未善待他,天使与恶魔一同在不信者的耳边低语, 睡神落在他的肩头,伴随着火车摇摇晃晃,瓦伦丁再度被带回过去的时光。
他在那股占据了他整个童年的浊臭中睁开眼,外城区有它特有的气味:穷人和病弱的牲畜一样肮脏,四处横流的污水里混在着腐烂的食物、排泄物和更加可疑的脓包肉块,尤其是在下雨的日子里,这股臭味融化在每一滴温热或冰冷的雨珠中,萦绕在这片不被祝福与守护的土地上。
瓦伦丁从“鼠群”中醒来,人们是这样叫街上的流浪儿的。这里没有神、没有仁慈与博爱、没有每周日的红酒与圣餐,主宰外城区的规则只有一个——弱肉强食。面黄肌瘦、四肢无力的小孩子们只有集结成一个整体,才能在失去秩序的恶土上生存,从同样勉强营生的成年人中抢来些许生机。
瓦伦丁记得他的鼠群大概有十来个孩子,此时全部挤在农户的猪圈里,破败的茅草棚中淅淅沥沥地漏着水,干燥的地方全被农户养的猪占据着;外城区的猪瘦弱得不成样子,即使这样对于像他这样的流浪儿来说也是庞然大物,他们只能裹着湿漉漉的衣服蜷缩在茅草棚边缘,身下是潮湿泥泞的污泥,背后是时刻可能起身将他们踩死的猪猡。
即使这样,能在猪圈中有一席之地已经是“鼠群”的胜利;猪圈比在大街上睡觉要好太多太多,在这样的料峭春寒中,至少牲畜的体温还提供了一些暖意。
瓦伦丁睁开眼,但一时之间身体麻木得无法动弹。他的手脚冰凉、腹中空虚,饿得头晕眼花,连呼吸都觉得费力,只能半睁着眼看着茅草棚外的雨夜里,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把什么东西交给一个强壮的农妇,那农妇掂量着下手里的东西,回头看了猪圈里的他们一眼,恶狠狠啐了一口唾沫,让开猪圈的门。
住在猪圈里的“特权”不是平白无故得来,外城区的一切都有相应的代价。
那个男人站在他们面前,审视他们的目光像是屠夫在检查案板上的肉。有好几次瓦伦丁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,最终那个男人用脚把他踹到一边,像抓小鸡仔一样拎起他后边的小孩。
那个孩子年龄比他要小得多——瓦伦丁惊讶于自己竟然还能记得对方的长相,他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个孩子,回忆起对方柔软的卷发和小女孩一样圆润的五官。瓦伦丁记得这孩子是他们中最小的那一个,所以大家让他睡在靠里面的地方。他的头发因此并未被雨水打湿、身上也不如他们一样来的肮脏。这真是大家让他睡在最靠里面的原因吗?
瓦伦丁的金发落在泥潭里,金发碧眼是上帝喜欢的颜色。他睁着眼睛看着那个小孩挥动着细细的胳膊惊叫起来,被男人打了一巴掌之后,小孩的手脚就软绵绵地垂了下来。
男人踢了一脚棚子里的畜生,鼠群也和猪猡一起躲到这个小棚子里最远的地方。牲畜很快就睡了,鼠群寂静无声,但瓦伦丁知道总有几只老鼠和他一样睁着眼睛,看着夜里发生的事情。
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男人脱下裤子,把小孩的头按在他的胯下。他们都见过野狗交配的模样,这个男人和野狗没有两样。他抓着小孩的头耸动,然后把小孩的裤子脱了下来。
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又多了难辨男女的啜泣之音。
他一直看着,浑身发抖地看着,直到背后有人贴了上来,用小小的手掌捂住他的耳朵。
“朱利恩,不要听。”
这个声音他也记得,是和他一样的大孩子,性格狡诈又圆滑的女孩,“鼠群”叫她大姐姐。她的名字呢?她的模样呢?瓦伦丁闭上眼,任由她捂住自己的耳朵。这些他记不得了,这个女孩没有熬过下一个春天。
他又有几个春天。
又有几个春夜,可以睡在他人的痛苦上入眠。
命运何时要挑选他作为祭品,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来回摇摆,他恐惧地等待着落下的那一天。
他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雨声和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,再睁开眼时,眼前是一片红色的浓雾。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他面前,他认识这个陌生人,可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全都被封存在记忆深处,他既叫不出此人的名字,也不知道为何会认识此人。
这个人是来挑选孩子的吗?
瓦伦丁看看周围,他的鼠群散去了,只剩下他自己一人。
今天就是倒挂的巨剑落下的那一天。
穿斗篷的人向他伸出手。“跟我来。”他听见那个人语气平和地向他这么说,手就停在他面前等待着。
瓦伦丁还有什么选择,会发生的终究会发生。如果无可避免的话,那瓦伦丁不想挨打,挨打会影响第二天的觅食。
他拉着陌生人的手,磕磕绊绊地和对方一起走进红雾。他的脚步拖得很慢,但是穿斗篷的人一直很有耐心地配合着他的步伐,紧握着他的手不放。
他们沉默不语地穿过红雾,走进一间整洁的小房间,屋内只有最简单的桌椅床柜,床上的被罩用了一些时候,但瓦伦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洁白的东西。
屋内还有热水和毛巾,那个陌生人脱下他肮脏的衣服,温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污渍,金发又重新显露了,这是上帝喜欢的颜色,也是另一些人喜欢的颜色。瓦伦丁任由陌生人将他打理干净,又给他穿上带着香味的衣服。
这香味他记得。
是妈妈的香味。
这衣服他也记得,是他的衣服,衣襟上落着那一天炸鱼条留下的油渍。
瓦伦丁想起陌生人的名字,也知道此时应该说的话语。
“摄影师,你来取之前遗漏的东西了。”他伸手摘下摄影师的兜帽,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眼一秒都没有从自己的眼睛上移开过,他审视的视线,仿佛工匠正在检查自己的作品。
摄影师捧着他的脸,瓦伦丁感觉到对方的拇指贴着他的眼睛,慢慢地、用力地滑过他的颧骨。
“今天是好看的。”
他应该感觉到疼的,眼角好像被摄影师划伤了,有温温热热的液体落了下来。但瓦伦丁感觉不到疼痛。他已经看到摄影师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刀,那把刀的模样很古怪,带着些圆形的弧度。摄影师就是用这把刀挖出他父母的双眼,也是准备用这把刀,挖出他的眼睛。
瓦伦丁并不害怕。
因为外城区有它自己的规则,所有东西都要付出对应的代价。
“我可以给您。”瓦伦丁听见自己这样说,话语里带着古怪的笑意,声音逐渐变得不像自己。他拉着摄影师握着刀的手对准自己的眼睛,可摄影师却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。刀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,冰冷的紫罗兰色的视线逐渐变得惶恐不安。瓦伦丁家的梦魇头发染上灰白,身躯也变得瘦小——不,不是摄影师变得瘦小,而是瓦伦丁长大了。
他抓着摄影师的手腕,看着脸上似是痛苦又似是慈爱的神父。为什么刚才会忘记他的名字呢?这个人先是以摄影师的名字陪伴了他七年,又以神父的名字陪伴了他十年,这个名字应该刻在他的骨骼上、融化在他的血肉里。
瓦伦丁很轻易地将神父压倒在地。床就在咫尺之遥,但他就在地板上伸手解开神父的法衣,他见神父穿过那么多次,对这套繁复的法衣早就了如指掌。
“神父,您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”
母亲的十字架落在神父的胸膛上,圣母玛利亚凝望着他,而瓦伦丁只看着他的神父,在神父逐渐盛满痛苦的视线中吻住他。神父的嘴唇颤抖着,他抗拒却不反抗,像戴罪的羔羊一般等待着神的裁决。瓦伦丁只从他的唇中品尝到痛苦,自己愈是温柔地亲吻他、那吻就愈发苦涩。
“这就是您要付出的代价。”他沿着神父的脖颈吻了下去,皮肤下的脉搏逐渐变得高昂,瓦伦丁知道和自己一样,他们的心脏并非为了欲望而跳动。瓦伦丁的胸腔中只有冰冷燃烧的憎恶之火,神父呢?他的心又是为了什么而跳动。
不为生育而发生的关系是有罪的。
偷尝禁果的男女往往被形容成受蛇诱惑,沉沦于一时的享乐而失了永久的纯洁。
那并无欢愉的苦涩禁果会带着原罪吗?瓦伦丁又想起贫民窟里的野狗,他想自己现在和春天的野狗没有区别,和那个猪圈里强奸孩子的男人没有区别,他抱着神父的身体,将头埋在对方的臂弯之中,汗湿的金发落进白色的泥潭之中。
明明小时候从来不想被神父拥抱,现在却逐渐贪恋起他的温度,将灭门仇人视作父亲的自己,在神的国度中一定会坠入地狱。
但不要紧。瓦伦丁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,神的正义审判不了他。
他支起身体恶劣地向神父宣告:“神父,您看……您养育出了莫索里哀的恶魔。”
然而神父并没有露出瓦伦丁料想中的表情,弥安悲天悯人的视线平静地注视着他,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。
“不,我的审判天使,我的乌列,你的火燃烧了。你将在主的光辉下,永恒地为他献上圣洁的赞美诗。”
这个时候疼痛出现了,撕裂的痛楚在他的后背上蔓延,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皮肤内破体而出,白色的羽毛落在神父身上,他从弥安的眼中看到自己长出翅膀的异常身影。
“我的弥赛亚,我只希望你——”
***
刺耳的刹车声将他从梦中扯了出来,火车又颠簸了几下,慢慢就减缓了速度。
瓦伦丁睁开眼,座位对面的几位同学带着饶有趣味的目光看着他,他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,现在是什么情况:自己不知不觉靠在弥安神父的肩上睡着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端庄地作为朱利恩·瓦伦丁坐直身体:“抱歉,我睡着了。我们快到城中区了吗?”
“火车已经减速,再过不多时就能到站。”弥安神父回答道,他并不直视瓦伦丁的双眼,但视线中依旧带着复杂的感情,和深切的关爱,“朱利恩,你的脸色不好。做噩梦了吗?”
做噩梦了吗?
瓦伦丁想起外城区、想起那片红雾,想起落在地上的刀,纠缠在一起的金发与白发。
想起神父透过摄影师的身体注视着他,想起神的奇迹发生在他身上。
这是噩梦吗?哪一部分是噩梦?
火车带着他慢慢远离故地旧梦,逐渐接近受神恩赐的圣岛中心。
“不,神父。”他垂下眼睑,看着手上的玫瑰念珠,“我什么梦都没有做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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